简版全球人文地形分析
目 的
本文为“走出去”中国企业和个人提供一个简便的全球人文地形图,帮助我们在当前复杂环境里建立一个对全球主要国家、地区和重要影响者的初步认识基础。我们将要“走出去”的地方,并不是冷冰冰的人口、GDP、资源和政治制度数字,而是同我们“国内”一样有着深刻历史连续性和行为特殊性的地方,而且同我们一样在面对“百年未有大变局”时,试图努力探索自己的出路和发展方向。
范 围
本文声明:
- 跟国际关系、国际政治学科无关;
- 跟历史学无关;
- 跟经济学无关。
本文是在AI帮助下,对全球动态人文基础进行简化(非学术化)解读的一次尝试,希望能够帮助对外贸易、投资和工作的商界同行,对自己相关的运营区域建立一个风险环境的理解基线。在本文的叙述用语中,逻辑严密简洁语句和修辞来自AI,啰嗦口语化的部分来自作者。
介 绍
首先要介绍一个前提概念。我们今天世界的外形是西方人在几百年间塑造的,包括理性、科学和对平等公正的追求,都脱身于近两千年前基督教组织对人类传统以家庭和族群为中心的彻底改造:
从公元300年前后在西班牙格林纳达举办的艾尔维拉宗教会议,到1215年11月在罗马召开的第四次拉特朗大会,这近千年的时间里,罗马天主教会对欧洲的家庭婚姻和财产继承结构进行了彻底改革,瓦解了人类原有传统主导的亲属和家庭关系在社会中的重要作用。
欧洲之后的宗教战争和对理性主义的探索,在基督教神学的基础上催生了启蒙主义、哲学和科学,经过几百年努力彻底改变了人类生活面貌。所以,我们的全球安全风险人文地形会从西方讲起。同时,西方的宗教起源的文明探索,在北美产生了一个极端的个体——美国,她继承了英国的“实用主义”特点,却将宗教狂热灌输进她的国家使命,三百多年来以“山巅之城”为己命征服从东海岸到西海岸的土地,借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技术发起了全面颠覆西方(战争政治属性)传统的,以改变工商业格局为目标的美国内战。直至今日,美国是我们这个星球上人文地形最大且最活跃的“地质运动板块”,深刻影响到全球几乎各个角落的人们。所以,本文我们会从欧洲讲起,然后是美国。
文内大量使用“先验”和“超验”这两个词,受篇幅限制就此不展开解释,有兴趣大家自行去AI查阅。在本文的“先验文明/秩序”简单来说代表了以历史连续性和以家庭-宗族-族群价值观为导向的传统文明地区国家(例如我们的宗法社会)。而“超验文明/秩序”主要指西方从基督教教会“打断”传统家庭-宗族-族群价值观,建立“上帝子民”的过程中,形成的“非传统”人与人之间关系,这种扩大化的同“非家族外陌生人”的关系,催生了“契约”“远洋贸易”和“个人主义”等等西方独有的社会秩序模式。
我们生活的当下和刚刚过去的一个世纪,是美国崛起和全球范围溢出影响力的时代,各个国家和地区都会受到美国或多或少的影响,尤其是今天美国川普(MAGA派)政府新的全球攻势,更加超出了(约瑟夫.奈所)定义的“软硬实力”范畴。我们不可避免的要在全球人文地形的介绍中,大量的解读美式影响对当地人文地形的塑形。
百年来美国在全球塑造秩序的努力留下了深深的足迹,我们会讲到那些深陷美国足迹的国家和地区,例如菲律宾和巴基斯坦是一类,日韩是一类,东欧前苏势力国家又是一类。
同为一神教的伊斯兰世界虽然从穆罕默德伊始就树立了超越家庭、族群和部落的教众共同体“乌玛”,但是千百年,数次哲学和理性的探索都被教派保守力量所压制,没有出现西方那样的文明突破。以沙特和阿联酋为领袖的当今伊斯兰世界的命运依旧同美国密切关联。
非洲大陆不同的区域有各自不同的人文地形特征,东南亚也是一样。我们会挑一些有代表性的国家来介绍。
中国几千年来,这块每隔几年就要经历一次巨大自然灾害土地上的人们,用家庭价值观支撑的宗法社会来保障个体-家庭-社会体系架构的生存和发展,且卓有成效。代价却是错过了从神学到哲学科学的超验跨越,我们的古老的儒道法里所有的超验(传统文化)内容都只在为先验秩序赋能。百年前中国共产党人引进了西方的超验方法,短暂打断了几千年来的宗法社会,为今天的社会发展成就铸下基础。在面对新的全球大变局,尤其是当前全球秩序创始人美国准备作出重大变革时,中国提出的“全球命运共同体”如何能够跨越我们自身的历史合理性和特殊性,走向全球普世和普遍性应用,是所有留在中国进行发展和走出海外发展的同胞都要考虑的“安全风险环境问题”。
这是一篇写给“走出去”同仁看的普及性文章。即便有AI的帮助,依然缺乏足够合理的架构和逻辑推断。出于时效性考虑,也没有进行足够充分的修辞整理。
一:西方世界
1、欧盟国家,尤其是以法、德、意为主的西欧国家,形成了当下以(内燃机)汽车工业为产业技术龙头的生产力方式。其生产利益分配倾向于追求国民生活福利保障。秉承大陆系哲学发展的影响,其价值观追求探索人类平等和公正的实现,和全球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共存。这种价值观追求推动了西方世界对“REI”的落地,虽然同时被各个政治势力借用(极化)变形,但其价值观导引出的是以人类公平和平等为终极目标的探索。在今天美国川普MAGA派的巨大改变压力下,不得不同中国进行各种“备选方案”的磋商。中国的新能源产业一方面缓解了欧盟近期的能源压力,但是中国廉价的电动车动摇了欧盟主要国家的生产力基础。在能源方面,欧盟也在向核电开放,准备彻底摆脱对外部的能源依赖。由于其政府合法性秩序来自社会保障,对金融投资的管控远没有美国那些的高容错文化,又没有中国那样的“集中资源”习惯,所以新兴技术落后于美国,甚至一些方面落后于中国。但是西欧的人文追求,在西方世俗化的超验秩序下,对待像来自中国这样的文明背景迥异的经商和务工人员是最具包容性的。
2、东欧和巴尔干地区当前虽然作为欧盟的制造业基地,但是其历史惯性使其各自政府和政党有其鲜明的特点。这些国家历史上被各个大帝国所统治,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苏联,甚至90年代摆脱苏联以后把美国当作“救世主”般的朝拜。这些地区的文化精英百年来却一直在探索其自身的文化性归属,他们同政治经济精英的“崇美”有很大的不同。俄乌战争中,他们作为北约对乌克兰的急先锋,在川普MAGA派的收缩态度中,其文化精英对自身民族定位的重新定义可能会对这些国家的政府和政党产生巨大影响。
• 波兰坚定亲美,视美为抵御俄罗斯的超验后盾;
• 匈牙利的民族主义回潮,试图反抗“西方正统”,但仍在结构性依赖中;
• 塞尔维亚对美有复杂情绪,表层接受但内部抗拒;
• 需要关注未来近期巴尔干的族群记忆是否会将美国从“救世者”转变为“殖民者”或“过渡性宗主”。
3、英国在西方启蒙主义的基础上,秉承自身发展起来的“实用主义”态度塑造了不同于欧洲大陆的体系。这个“实用”态度帮助她自第一次工业革命伊始建立起“日不落帝国”,也同样帮助她“丢失”北美殖民地。更加因为“实用主义”态度,建立起灵活且务实的法律和治理制度,使得今天的伦敦成为世界金融中心,拥有世界最高效的金融“基础设施”(法律合规习惯)。这种金融生态地位,是后来者很难超越的。
4、美国是当今世界格局的关键主导因素。来自于其建国伊始的宗教定位,二百多年来美国自定义“山巅之城”,虽然宪法上政教分离,但社会层面宗教及其活跃。宗教超验结构以“国家话语、民间信仰和政治道德”形式不断更新,将西方的宗教超验融入国家使命开疆拓土。始于上世纪一次世界大战的威尔逊主义,开启了美国“走出去”的历程。对待“他者”的严厉(他者必须选择接受拯救或被消灭)成为美国国际政治的主旋律,造就了“美国霸权”的全球名声。冷战结束后,福山的“历史的终结”乐观的(他现在认错了)将基督教的线性历史观套用,宣布“人类进入最终状态版的历史阶段——全球的民主自由”。与之相对的是亨廷顿“文明的冲突”悲观的宣布世界才刚刚进入冲突的开始,是西方文明(其实是美式国家神权极端主义)同伊斯兰文明、中华文明、俄罗斯东正教文明的全面冲突。
• 美国新自由主义老大国务院在国防部和军工复合体的支持下,以“文明的冲突”为脚本开始了新一轮的开疆拓土。在这个过程中,华尔街作为另一个美式神权先验中心与国务院展开竞争。身份上国务院是理念和话语输出者,华尔街是资源控制者;国务院在“民主人权和制度扩展”理论支撑下的秩序目标是构建“全球制度文明”,而华尔街则在“自由资本和收益最大化”原则指导下构建“全球化金融网络”;国务院通过外交政策、国际援助、军事干预和民主治理输出,希望“说服-改造-制度化”同美国不同的“他者”,华尔街则喜欢绕过政治伦理干预,追求资本扩张。
• 在冷战后的东欧和中东,国务院主导输出话语和制度模版;在已经全球化的东亚、拉美和非洲,华尔街主导输出金融规则、市场网络和资源调控;在与美国出现对抗的地区,两者出现分歧,国务院主张对抗,华尔街倾向套利。这是很多非西方国家对美国的“精分”(指责双标)感觉:一边是高尚理想、一边是赤裸利益。
• 今天川普的MAGA本质(这个口号是一种对被丢失的宗教性国家使命的呼唤)是要重新定义美国的超越目标和手段。经过几十年全球范围上述两驾马车的开疆拓土,美国陷入越来越被动的局面。在多个科技产业方向接近革命性变化的前夜,川普吸取上一任教训,集中全部力量,推动美国的新生产力模式构建。利用美国在资本和投资环境、技术创新和研发能力、政策和法规支撑、基础设施和供应链等方面的全球优势,通过建立无人工厂来使美国制造业成为生产力主力。在追求这个目标的过程中,通过呼吁西方盟友投资美国本土工业,实现新全球利益分配格局。通过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把控来实现美国“山巅之城”的神圣追求,让世界其他对抗势力在这种科技生产力的竞争中失败萎缩,然后被淘汰。
• 川普的MAGA要实现这个目标的基本条件,就是要驯服传统的两个传统“传道两驾马车”国务院和华尔街,打击USAID是其中一个,而关税战则是向华尔街发出的警告。
• 通过驱离非法移民,吸纳投资者和高技术移民来为新生产力积蓄财务资源和储备人力资源。
• 在这个新的规划蓝图中,最重要的相关方是军工复合体,大幅新增军费就是用于此。为在国会层面给那些曾寄希望于产业回归的“铁锈地带”蓝领MAGA支持者的“希望崩塌”(因为无人工厂用不上这些人)做好接盘准备,确保不会因此而在国会里聚集起反抗力量。军工复合体的强关联方是国会。
• 接下来我们需要密切关注美国产业重构的进程和面对各种挑战的应对响应,川普的MAGA派成功与否,会深刻影响全球的经济、社会和我们的民生。
• 欧洲的超验结构已融入哲学与制度之中,成为文化背景;而美国的超验结构则活跃于国家身份、政治信仰与民众情感之中,形成一种独特的“民间神学的国家理性”。
5、西欧是美国“先验”的原型发源地,基本已内化,双方不会翻脸。
• 有共同的文明根基。新教改革、启蒙运动、工业革命,这些构成美国建国理念的文化土壤源自英法德等西方国家。
• 美国是“子代”而非“外来者”。西欧精英视美国为“激进版的自己”,不过是更纯粹、去贵族化和技术理性。
• 对美式价值体系的认同是“超验同源”。民主、人权、市场、法治,在西欧本就是启蒙理性内部的超验“替代神”,美国不过是继承者和强化者。
• 对美国霸权的批判是“家庭内部批评”。法德虽有反美声音,但从不否认其“合法性框架”,只争夺解释权和主导权。
• 军事依附与文化认同共存,而且在今天的情况下,有可能促使欧洲实现防务自主。
• 现实中法德在数字主权、绿色产业和军事防务中试图构建“后美式主导秩序”。
• 近期要密切观察西欧在中东、印太和非洲同美国是否持续保持协同。
二:美国足迹下的国家和地区
1、菲律宾和巴基斯坦。两个国家看似在地理、历史和社会文化上差距很大,但是他们的共同点是以深厚的先验结构为根(部族、宗教和家族网络),却又在安全与制度领域深度卷入美式超验秩序的国家。他们既依赖美国的超验秩序赋予的现代性和安框架,又在社会与政治底层保留了强大的“传统社会韧性结构”。
• 宗教方面的菲律宾以天主教为主(西班牙遗产+地方化)以及伊斯兰少数部族传统;巴基斯坦以伊斯兰叙尼派为主流(少数什叶派和苏菲派)加部族结构。
• 部族政治方面,菲律宾具有强烈的政治寡头和地域封建结构;巴基斯坦同样有强烈的旁遮普、俾路支和普什图部族控制结构。
• 双方都因为安全原因在安全、经济援助和文化方面对美国强依附,对美式的“国家传教”态度上,菲律宾表层接受民主、宪法和制度,借用“民主”合法性维系传统寡头控制;而巴基斯坦则在中央政府层面实用性(军事和资金)接受,社会层面抵触强烈。
• 两个国家都对美国的全球秩序努力构成一种“功能性臣属和价值性对抗”。
2、日本和韩国作为现代民族国家,跳出地缘政治的层面,而从“西方超验结构对国家制度和认同”来看,二者都是美国(山巅之城)超验秩序下的“制度附庸或信仰延伸”。
• 双方的现代国家宪政正当性都来自美国普世价值,其社会普遍相信“美国模式就是现代终点”,各自的本土传统被视为“有待现代化”的非主流残余,安全认知高度依赖美军,思维方式高度美式。
• 日本的宪法第九条(和平宪法)为美国主导,剥夺了国家的战争权,战后民主成为日本现代性的合法根基,教育、法律和学术使用美式范式构建现代身份。是制度上臣属于超验权威的国家。
• 韩国的现代宪政体系是冷战背景下美军扶持建立的,国内对美国安全有类似“救赎性感情”依附,社会精英中美式基督文化影响极深,在对华和对朝战略中表现出极强的依附焦虑,自我定义为美式超验秩序的“安全信徒”和“道义代理人”。
• 这两个东亚国家,在美国几十年的努力不懈下已经将美国的历史观和正当性模型作为自我叙事的核心模版。这种“共生依赖”,在川普MAGA全面外部收缩和关税战的当下,可能会震荡出她们自己的“主权叙事”,例如韩国出现拥核的意愿。
三:伊斯兰世界
最有现代性的代表是沙特和阿联酋,她们代表着一种非常独特的现代性形态。她们在坚固的伊斯兰先验结构中,选择性的接纳西方技术与秩序逻辑。
1、沙特有极强的宗教权威结构,而阿联酋则更偏重于实用主义。
2、沙特的愿景2030规划要把自己转型为全球政治和经济大国,采用西方制度、金融和国际话语来巩固本地神权/君权合一的体制,在对待西方尤其是美式秩序时采取利用但不完全认同的态度。
3、而阿联酋的目标是让自己成为全球中枢城市国家,把伊斯兰文化当作“国家形象背景”而非制度核心,对西方尤其是美式秩序时持更加开放的态度,但底线的保持绝对权威控制。
四:非 洲
这是受当代世界各种超验体系(一神教)和先验传统交错、竞争与融合最为激烈的空间。本土的先验传统主体为部族和本土习惯法,决策权在长老,正当性来自祖先的意志。殖民现代性遗产的主体是英法殖民体系下的法律和教育系统;通过国家来收拢部落,但很多国家依旧缺少民族共同体认同。伊斯兰世界的边缘渗透,在北非和萨赫勒地区的叙尼派和部分什叶派,为他们提供道德秩序、跨国团结。最后还有通过NGO、国际组织、美元援助和人权话语的西方全球秩序输出,建立以“发展-治理-市场”为目标的国家框架。
1、分布
• 西北部:包括摩洛哥和突尼斯,法式世俗化和伊斯兰软法结构(金融指导、社区治理规范以及伊斯兰教法与国家法律互动)
• 北部:包括埃及和利比亚,现代国家加伊斯兰和军政权结构。
• 萨赫勒地区:包括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都在面临崛起中的伊斯兰武装的威胁。
• 西非:以尼日利亚为首的伊斯兰和基督教混合,部族共治与民主选举,造成冲突激化。
• 中非和东非:包括刚果、苏丹和索马里等,强烈的部族先验、脆弱国家和外来军援。先验/暴力/超验杂糅的混乱空间造成国家解体。
• 南非圈层国家的殖民现代性最深,全球治理的试验田(NGO泛滥),用技术理性重建具一定超验色彩的现代性模型。
2、非洲的主要问题根源包括:
• 部族先验结构仍然主导人们个体认同。政治忠诚不向“国家”,而向“族群、宗教或地方领袖”,“民主”在这里变成族群轮流统治,而非制度性的权力更替。
• 超验秩序无法深植。西方制度缺乏正当性来源(包括土地商品化和女性权力推进失败);伊斯兰主义在萨赫勒地区成为有效动员体系;NGO形成“看起来在治理,而实则割裂在地权威”治理外包。
• 青年群体在“现代性幻灭”和“先验破碎”之间产生了暴力出口。圣战组织提供的“超验正义”和生存经济,贩毒、走私和极端主义成为“结构化出路”。
3、非洲不是“落后”,而是正在经历一场极其复杂的文明重组。其中多种超验结构争夺统治权、多个先验传统在现代性中寻找出路。谁能够提供动员人心,和治理现实的“超验结构”,谁就可能主导非洲未来的政治和文明。
五:东 南 亚
多重文明的交汇区,包括印度教、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和儒家传统。其现代性路径碎片化,美式秩序杂糅化,没有一个国家接受,也没有完全拒绝。他们对美式超验秩序可以简单分为三种接受模式:
1、战略接受加本土超验整合模式,如马来西亚和印尼。在美式现代结构(市场、法治和民主)外,保留本土伊斯兰或族群政治作为意义赋予系统机制。其结果就是在对美依赖中保留独立性,制度杂糅张力大,易民粹化。
2、工具吸收和国家主义主导型,如泰国、新加坡和越南。机制上把美式秩序当成提升国家能力的技术工具,不接受其“神圣性”或道德核心。结果就是政治控制力强,对美国影响有抗争、文化独立性强。
3、殖民内化型和结构依赖型的就是菲律宾。
六:俄 罗 斯
站在西方超验秩序的对立面,努力建立一个“东正教和民族国家”的超验框架。她以本土宗教、历史记忆和地缘焦虑为基石,构建一个抵抗西方的超验叙事秩序。
1、其宗教根基是俄罗斯正教复兴,东正教作为民族精神的核心。“神圣俄罗斯”图景是沙皇-东正教-东罗马传统。
2、历史叙事强调“苏联胜利”、“沙皇荣耀”和“千年俄罗斯”,历史是身份合法性来源。
3、政治上通过强人领袖领导下的国家资本主义,反对自由主义民粹,不接受西方制度超验。
4、反抗西方,从文化到国际政治,认为西方是压迫者。
七:印 度
一个极具复杂性的国家,在先验传统的厚重根基与超验现代性输入之间,发展出自己独有的一套“混合文明主权逻辑”。既不同于菲律宾和巴基斯坦的功能性依体,也不同于日韩那样深度臣服于美式超验结构。是一个在先验土壤中,自主调和超验秩序输入的“混成文明国家”。
1、坚固的先验根基。
• 宗教哲学传统:印度教(婆罗门/吠陀哲学)以轮回-业力-等级结构为轴心,是一种深刻的宇宙/社会总纲。
• 种姓制度:是超强的社会先验秩序结构,出生决定一切。
• 地方家族和种族网络:多语种、多族群、多元地缘认同强大。
• 政治文化中的“王朝遗绪”:现代政党以家族为中心,甘地-尼赫鲁之后,政治传承高度“父权-血统式”。
2、印度对美式超验秩序的回应:利用而不臣服。
• 其宪政制度为英美议会制度和宪法保障,但常常与宗教民族主义冲突。
• 对自由民主的认同停留在名义上“最大民主国家”,现实中言论压制、宗教暴力和民粹盛行。
• 对美国的态度主要出于对抗中国的安全合作,经济上部分依赖,战略自主性很强,不加入军事联盟、坚持多边平衡。
• 文化思想上依赖,精英教育上强烈的英美痕迹,但保留印度教史观和印度民族复兴主义。
3、印度是非西方世界中唯一的“超验重构者”。她在传统宗教文明结构中,吸收了现代制度、技术和金融体系,试图以“印度中心性”建立一种新型超验秩序,提出了另一种历史终结可能:
• 西方的“普世民主”不是终点。
• 东方的“文明国家”可能重新界定合法性。
• 印度教文明可以提供精神替代。
八:美式先验秩序(民主、自由、人权、市场)
在全球各文明空间中不同的接受、消化和扭曲,表明全球秩序冲突实质上是“意义体系”之间的竞争。早已不是普世信仰,而被选“去神圣化”,沦为技术或外交筹码。
文明区 |
对美超验秩序的 接受度 |
认同形式 |
是否具替代 超验系统 |
当前状态 |
西欧 |
高 (内生性吸收) |
家族性延伸 |
有 (欧盟、世俗理性) |
协作和竞争 |
中东伊斯兰 |
低 (冲突型) |
表层策略接受 |
强 (伊斯兰律法主义) |
对抗和吸收 |
东欧/巴尔干 |
中高 (依赖性) |
安全认同型 |
弱 (族群主义/对俄的替代) |
战略依附 |
东亚 (中、越) |
低( 选择性吸收) |
工具型接受 |
强 (儒道法,历史国家哲学) |
对抗和改造 |
东亚 (日韩) |
高 (美式殖民化) |
深度制度接受 |
弱 (文化认同和制度依附) |
美式代言人 |
印度 |
中 (文化杂糅) |
战略接受和 本土宗教融合 |
有限 (印度教民族主义) |
混合式竞争 |
非洲北部 |
中低 |
宗教和政治 双重依赖 |
有 (泛伊斯兰和冲突权威) |
动荡和争夺 |
撒哈拉以南 |
中高 |
援助型接受 |
弱 (先验结构未形成替代) |
分裂和吸纳 |
拉美 |
中 (历史认同但有抗拒) |
美式制度和 民粹反弹 |
有限 (左翼和解放神学) |
动荡和选择性协作 |
俄罗斯及其 影响圈 |
极低 (对抗性) |
超验竞争者 |
强 (文明国家论、正教国家) |
全面对抗 |